春天的声音,很先是从细雨那里悄悄地出声的。
昨夜,我从睡梦中惊觉,似乎有谁在窗外沙沙地细语。于是,我轻轻地披衣起床,站在铝合金窗的后面看出去,啊,原来是羞涩腼腆的春雨小姑娘,轻轻地拽着迎春花的花瓣悄然而来了。如丝如线的绵绵细雨断断续续,时而随风纷纷扬扬地跳起舞来,时而驻足逗弄着我种的那几盆正在垂涎打嗑呼呼沉睡的花草,倏而轻轻地敲敲了紧闭的窗户……终于,在她的一阵阵摇晃下,春兰很先醒来,只见它长长地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睁开朦朦胧胧的睡眼,笑看着调皮的细雨,问:春天来了么?
春天来了!春天来了!你听,那来自古时深邃幽远的吟哦,不就是唐代大诗人杜甫深情的声音在告诉我们么: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
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嗯,是的,我听见了,正是杜甫的《春夜喜雨》从他那低沉的喉底喜悦地吟出,尽管持重的他硬是压抑着自己澎湃的情绪,却还是掩不了内心按捺不住的那份喜悦。就在他的吟哦声中,季节的风一转,随着跃上了我的阳台。顿时,我的阳台上热闹了起来,很诱人这一缕的香气肯定是从腊梅的身上散出的,因为我听见她的歌声唱得很高亢,还有茶花的也不甘落后,随着腊梅的旋律,拉起郁金香的纤纤玉手在阳台翩翩起舞……好喧闹的一出阳台“春晚”啊,竟让迟钝的枯木也忍不住抖起粗壮的腰肢,将那点点鹅黄的翠绿散布在躯体之上。
或许是城市化的原因,或许是温室气候的关系,我感觉现在的冬天越来越暖和了,很难再找出以前的那一种四季分明的直观变化。在钢筋水泥筑就的市区里面,绿花树基本上是以四季常青的为主,不管春夏秋冬来来去去,那大街两旁的树永远是那样面目僵硬绿意葱笼,绿得让人忘了四季变化的景色之差,人的思想情绪也好像因此被禁锢了一样,天天紧绷着脸进进出出。我是个自由散漫惯了的人,在都市里感受不出春夏秋冬的明显不同,除了常往郊外跑,我还学会听,用心去倾听季节转换时不同的声响。四季之间的声音是有不同的,比如夏天,夏天的声音好比如摇滚的爵士乐,疯狂热烈喧嚣纷杂;秋天虽然也热热闹闹,但显然已经如步入中年的人一样成熟稳重多了,举手投足分寸规矩多了,如果用一种声音来比喻,它应该是正统的歌剧,高低分明层次和谐;而冬天的声音就厚重得很了,它以一种萧索的横扫一切的大手笔将正在渐渐衰败的万物统统归笼,然后重新酝酿,所以它的声音沉闷而厚重,有一种听之令人肃然起敬的崇高。
我很喜欢的就是春天的声音,这不仅仅因为它是一种欣欣向荣的积极景象,更有一种清澈的明净和一种让人感动的湿润。沉淀了一冬的寂灭心情,多希望在这样湿润的季节里得于澄清,然后让所有的一切生命再继续。
是的,生命永远都在轮回着的,不论你是否愿意,你方唱罢我登场,舞台之上就没有永远的主角。可是却还是有人硬是留恋那一时的虚名,退就退了吧,却还是懒着不走。你听,就是那残菊,依然畏畏缩缩在枝头低声的抽泣,我就不明白淡雅如它的菊花为何就堪不破虚名这关,徒给人于一种颓败的苍凉之感。相比较之下,我就喜欢桃花,倒不是贪图它的艳丽迷人,而是敬佩它的那一种爽朗:春天来了,我的季节我做主,没有什么说的,灿灿烂烂地将一份嫣然美丽展现给季节,不似那“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矫揉造作,即便到了花退时也是痛痛快快地让了出来,即便还是一脸鲜活的艳容。
春天是个放声的季节,在这样的一个季节里,只要你用心去倾听,那雨的足音,花的歌声,种子剥裂的挣扎……都在为生命的蓬勃而放声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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