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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速写

来源: 南部文学汇 时间:2021-07-13

【导读】:时间的进程是不容更改的,多泛起几朵雀跃的浪花在波心,时间冲刷着生命的河床,心灵流域的宽广,会让时间有容,风能扶水立,云欲带山行,当无形的时间被诗意地折射出来,时空有了多么深广的延展。常临流波而自照,便多了一双好眼睛,看自身的丰富与清浅。

新的一日又开始了,是个晴日,初阳微醺,不冷不热的,光泼似一湾清流。那些鸟语霑了清露,清脆而婉转,又似拨着时间的弦索,在融融泄泄的光波里,不肯放手地,荡起声音的小浆,嬉以长歌短调,溅起有声的波痕,涨喧着生趣。

站在时间之外,我看见自己在时间之流里的形容举止,而潜于时间的流波里,何处又站着时间之外的我呢?

做着那些家务,若道统似的日复一日,一心急于奔赴到独处的寂寞里。做事时倒添了负担之心,所以,做事亦索然无味,脑海亦机械地摆布在忙碌里。

我不是个天生的乐天派,很自然的就堕入低沉的情绪里,这时,时间会乘虚而入,欺负你于无所事事之中,荡秋千似的,日影一晃而西斜了。所以,常起了训导自己的念头,把藤蔓一样柔软的神智像理牵牛花的藤蔓一样,扶向一株秀挺的长竿,昂扬起一身的须刺,偶作吹喇叭的朝颜,更多时调和在平稳的基调上,如此,一天的时光才能好好利用起来。

有时透彻,觉得人心的枉然,比如对孩子多有哀其不争的郁郁,若一方石压在胸口,不得开心颜。今日思量来,何必呢?不然真成了传说里那位晴愁卖雨伞,雨又忧卖扇的老大妈了。莫若把未来想的美好一点吧!假如生活是苦涩的,阳光一些便是很好的温暖;假如生活是平淡的,多一点热情,生命便多一种滋味儿;假如生活是有趣的,你的笑容更是锦上添彩的花朵。

时间的玄机又在哪里呢?有人说它是浑然无觉中渐的消磨。当我觉得时间严威的进逼时,自己已很惜生了,开始觉得日子流逝的好快啊!自己曳着它的尾巴,却在时光之流里收获甚微,哪怕一条游鱼,一只蝴蝶,一朵盛开的花的心情,从我的指缝溜掉,化作逝水粼光。怎么老有苍蝇嗡嗡个不停,似叹息,似嘲讽,把心情的画布摊开时,那上面便沁了一种惶然的底色,所以,每卷起的画布上没有静气,没有诗意,有的只是潦潦收场的败笔残墨。

我觉得一天之中清晨很重要,积极,安然的心态要有,别担心时间对你的抛掷,时间铺了长长的轨道,你只有擒了那轨迹跟着走就是了。那么,耐心的坠入一首诗文的美,收获了赏析的相悦,时间的刀锋很锐利,但刈割一切美的,真善的心境时,它都无比的温柔,温柔的一刀,没有错失的痛楚。明知我们都是时间的尘俘,可谁又甘愿在默默无息中,顺从时间的拨弄。我们不愿做那无为而终的顺民,所以时时感到时光的鞭策,做一点,再多做一点,不用扬鞭自奋蹄,时间仿佛也敬服与之抗衡的人,无论荣誉与失败,时间都会给你一种尊严的解释。超越时空是一种幻想,而与时间相偕,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则是智慧的幽境。

时间的颜色是琥珀色的光,你就是那被透明的光包裹的一只蝉,在炼制永恒之美的高歌中,被凝固成刹那的永恒。时间的颜色是月光的白,你是那月下的影壁,与花相照,与清风作伴,立成一方碑铭,清空了所有的零乱。我逐渐懂得,时间的冷漠与一视同仁。破茧蝶化的华美不是时间,时间是在茧窠里不息的孕育,不屈的挣扎。

无论昼信基督,夜信佛,人很终应该有所信仰的,信仰是灵魂的试剂,是生命栖止的行所。崇高的信仰让人脱尽世相的委顿,让人在庸俗的人世中,保有自己的纯真,超逸的节操。从微卑中解析伟大,从平凡之中发现生命的新鲜,如刚剥开的石榴子,晶莹剔透,炫人心目。一些心态,神情是普通人面对生活再平常不过的自然流露,殊不知,蒙娜丽莎高贵的贞静里,没有邻居大妈那慈恩里粲然的一笑,那神圣的气息源自生命的苦难。陀思妥耶夫斯基在《恶魔》中,借一位女性的自白:“是的,圣母是伟大的母亲,她是湿润的大地,在那儿蕴藏着人们伟大的欢乐。而一切人间的灾难和恐惧,对我们说来都是一种欢乐。当你的泪水流到地面有一尺深,你将会对一切都感到万分欣喜,而付出的忧愁会烟消云散,这就是我的预言”。这话一直沉到我的心底,面对这无须躬身祈祷的平安,祥和,我们怎能不因幸福而潸然泪下呢?况且,那些幸与不幸的泪水和在一起,亦不过仅仅溅湿了地面而已。

时间的进程是不容更改的,多泛起几朵雀跃的浪花在波心,时间冲刷着生命的河床,心灵流域的宽广,会让时间有容,风能扶水立,云欲带山行,当无形的时间被诗意地折射出来,时空有了多么深广的延展。常临流波而自照,便多了一双好眼睛,看自身的丰富与清浅。

偶然翻阅《十竹斎画谱》,一幅折枝梅图引起我对儿时的记忆。几十年前,我做了一幅自鸣得意的图画,也是一幅梅图:铁色的老枝,含苞的,欲燃的梅花。一下子把现实与记忆对接起来。那是很好的,可载入记忆深处的图画。感觉甚好,常悬于床头,孤芳自赏,母亲也常常指引给客人。那儿时的即兴之作是无法与眼前的梅图相比的,我更宝爱我梅图的天趣,纯真。白驹过隙,古语云之,那真是一匹无缰的白马呀!“嗒,嗒······”的蹄音间奏着快意的韵律,尘烟里已是物是人非事事休矣。还好,时间之外,还有记忆作为补偿。

时间在五月的麦芒上行走,在布谷鸟一串串的鸣声里诉说着新的年景,在我笔尖下的文字里跳荡。胡同里蹀行着一位老人,拖沓的足音,拉着长秧的嘘叹,仿佛是他每行进移步的号子,这号子不是用来长精神的,却似拖着一艘千疮百孔古船的沉重。时间在那老腔老调里又化作深秋的冷雨穿透了我。掷笔在桌,我亦不由的发出一声短促的“唉”声。

人生的刺就在这里,所以常不得快意,而我只保留这一根,并仗它为剑,指向人世的茫然,像勇敢的堂吉诃德,告诉时间:这世界,我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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