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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了,坠落的蝶 我们擦身而过的爱情

来源: 南部文学汇 时间:2021-07-12

别了,坠落的蝶

我们擦身而过的爱情

文 /李玉平(重庆)

 

(一)

 

晚上正在睡梦中,却被手机急促的铃声惊醒。

“谁呀,早不来,迟不来,偏偏扰我梦周公。”我嘀咕着拿起手机看来电,是一个发小兼铁哥们打的电话,我立刻睡意全消,因为我俩从小学一直同学到高中毕业,情谊深厚。我俩的成绩不相伯仲,在当届的高考中"长江前浪推后浪,一掌拍在沙滩上"没能挤过那座独木桥,自此我们开始了分道扬镳的生活,他复读一年考上了大学,而我却因家境原由收拾好行囊,去南方做着淘金梦。

那时没手机,手写书信,刚开始往来频仍,久而久之,生活已不在原地拉开了距离,久而久之便有了隔阂,时间改变了他和我,我们生活在各自的天空。偶尔问候,后来都保持着静默,就仿佛互不干扰的电波。现在有了手机,有了微信,有了互联网自媒体,联络更方便,似乎没多少话说。

真是应了那句,"你在生活的这端,我在生活的那端,我们的生活本不相连"。这么久不联系,让我颇感意外,更多的是惊喜。到底是老朋友,虽然彼此的名字静静的躺在心里的某个角落里被岁月尘封,但偶尔还是会拂去尘土,被对方惦记着,这样挺好。

我是“××,还记得那个陈玉香吗?她今天跳楼了,因为你们相好过,所以打电话给你。”

我心头一震,不啻于一次地震波。我脑海里就浮现出了陈玉香的模样:单眼皮,眼睛细长,留着齐耳的学生短发,塌平的鼻梁,鼻翼上总沁出细细的汗珠,胖圆的脸,运动热身后两腮都透出苹果的酡红,展齿一笑就露出那颗闪光炫乌的假牙,穿着打扮很朴素,似乎乡村野地里的一株不起眼的花。

"哟,老同学,你好你好,怎么会不知道你嘛,我存有你号码呀。陈玉香?怎么会跳楼自杀呢?"我问,一个人完全清醒,电光火石般闪过那道多愁善感的影,是的那个女孩很感性,眼睛里总有一抹忧郁的云,似极了琼瑶笔下那忧郁多伤的文艺女青年。那时女孩子特别爱看琼瑶的小说,我是一个男生也不例外。

"应该是生活过的不顺意吧,她离过一次婚,第二任丈夫身体不好没工作,她试图弄个月嫂服务中心,给了培训中心二万元钱,后来中途生变,服务费退不回来,可能与这事有关,她有一个女儿,十一二岁,许多的大学和高中的同学都奔去吊唁,我知会你一下。同学们发起了捐募,她女儿还小,适当的给予帮助。"生命脆弱,一个转身,曾经的同学,曾经的恋人便阴阳相隔。

我唏嘘,追忆人己逝去,逝者安息,生者痛苦,留下一个未成年的女儿没妈的照顾。

“她应该有抑郁症,高中那时就多愁善感,很感性,很爱流泪。”我说。可怕的抑郁症,夺去了多少人的性命。

"我曾经碰到过她,那是2012年我到新县城带父亲看病,一个女人牵着一个小女孩的手,从我的身边擦肩而过,很像她。"很像她,只是戴上了眼镜,穿着黑色职业女装,那眉宇那神态,在那中等微胖的身材上还能依稀找到十八年前熟悉的影。我们匆匆而过,我多看了她几眼,不知道她是否留意到了从她面前经过的这个陌生人,曾经是她的初恋,曾经让她刻骨铭心,是否也从我身上隐约地找到当年的那个影。她走过去了,我想喊,但终没出声,我扶着我的父亲,看着她杳去的背影,生活改变了我们,即使曾经刻骨铭心又何须相认。只是不曾想到,一个不经意的擦身,竟成了记忆中的永恒。

想起了那只忧郁的蝶,在高楼上飘然坠下,落在地上,美丽的翅膀从此不再扇动,忧郁的眼神里从此不再有云流动,你走了,丢下了生活,可脆弱的翅膀总要承受生活之重,谁的生活容易呢?生活是河床,生命如流水,总有一种流动的姿势适合我们,所以好好珍惜,不要轻言放弃。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生活艰难,但总有许多的光明,哪怕是微弱曙光,也是希望。   

 

      

(二)



我坐上回程的高铁,窗外残阳如血,映红了一抹江水。眼前仿佛飞着一只蝶,在如血的残阳下,在斜风垂绦的绿柳中,在残照殷红的花丛中,那只蝶蹁跹而舞。突来一阵风把蝶卷向空中,羽翼支离破碎缓缓飘落如衣袂,缓缓飘落如衣袂,蝶恋花,却因风雨恶,很后葬落残红。

一泓江水如瞳孔,枫林如睫染晚秋。这首诗是我们毕业时你赠予我的毕业照片后面题写的一句诗。只是此时,写诗的人在天国,读诗的人在苟活。每个人的心湖上都飞翔着一只蝶,那只蝶让我们的青春曾经纯洁忧伤和无瑕美丽,那朦胧的情愫如白纸般的爱情让我怀念一生。我俩就仿佛两个不懂爱情的孩子在谈着恋爱,显得拙嘴笨舌,却又试探着揭开爱情神秘的面纱。

那时候,爱情如诗,没沾染市侩的烟火。望着照片中的你,不知道是我泪眼模糊,还是时光模糊了相片,你穿着一件卡其布上衣站在第二排中间,看起来很远很远,远得似乎天边的云彩。

"高峡出平湖",感伤之余我看到了另外一种变化,是的,一只蝶的生命的力量何其渺小,但是把成千上万只乃至上亿只蝴蝶组织起来在空中扇动翅膀,那就是一道奇观。

三峡水利枢纽就是这样的工程,汤溪河原来那缠绕在山脚下蜿蜒的玉带,己经博大了宽广的胸怀,俨然成了一个内陆湖泊,长江两岸,湖泊两边新兴城镇如雨后春笋拔地而起,成为一道道新的风景线。望着湖面两岸的万家灯火,望着水天相映如梦似幻的夜色,我的思想徘徊在静谧的感伤和铿锵的激荡边缘。

那只香蝶仿佛又出现在眼前,看,我们曾经就读的那所学校己经被湖水淹平,那青砖瓦舍,那杨柳依依,那门前的一片菜畦都已沉睡湖底,我们共同走过的足迹也被冲洗得了无踪迹。秋月如勾思故人,绰约沉影随流水,一池回忆捞不起。

记得否,毕业离校那天,我们坐在河岸边,你穿着一袭白裙连衣,月下美极。夜景婉约,情意缠绵,你眼神迷离靠着我的肩。我闻着你少女的体香有点儿心猿意马,你心跳如鹿,我膨胀的欲望如草原上的野马奋扬四蹄。我们火热的嘴唇粘在一起,此刻万籁俱寂,路灯倒影水面如蛇影在快乐的游走,我们沉浸在初恋的幸福里。

我们渴望着被烈火的激情燃烧,但理智让我们戛然而止,就如两个意犹未尽的孩子吃了个半饱。

“够了吧”你说。

“没有”我说。

“待会儿回去了请你吃夜宵。”

我说“好!”

“毕业了有什么打算?”她问,今天是放榜的日子,我们都名落孙山。

“准备出门到南方找事做,赚钱才是我目前很迫切的事。”我说。

“我打算去读三峡学院自费大专的文秘班,”你说。

我心里唯有 祝愿。临走时你突然在我脸颊上亲吻了一口,我怔 在原地。你飘然如蝶杳去。

“再见!”你挥挥手说。再见却是再也不见。后来联系了几封信,也便没有了后来。你杳如天边的云,我静如河边的水滩。水滩思念过云浅浅的影,不知云是否思念过水的浅浅?

你若安好,我便无牵。

眼前掠过熟悉的山,那是我们曾经踏青奔跑的地方。你奔走如蝶,笑靥如花。我把一朵桃花插上你的秀发,随口吟一句:“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你接上:"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蓝天白云,心澄如镜,青春无羁,而又不逾矩,我们可以一起抱着笑,一起抱着哭,一起陪着到天亮,这是成人的世界所无法理解的另类爱情,弥足珍贵。

来到了你落葬的小镇,哀乐阵阵,弥漫着悲伤气氛,屋里屋外,很多的花圈很多的人,认识几个高中的同学,彼此寒喧一阵,此情此境也不是叙旧时节。赫然看到堂中挂着的遗照,正是在街上擦身而过的那个似曾相识的女人。此刻那只蝶正静静的躺在棺木里,漆黑的棺木让人心生敬畏,我望着遗照心里五味杂陈,如果有来生,我愿意做你心灵上的一盏灯,也许,一个安慰的声音就可以挽救一个疲惫的灵魂。

旁边一个十二岁左右的小女孩梨花带雨哭哑了嗓子,一个有点腿疾的男人在招呼吊唁者,两个耄耋白发人送黑发人。

我放了五百元给掌管礼簿的人,一个人悄悄来到野外,然后把一本题写有《摄光诗集》的厚抄笔记本点燃,抛洒向湖边。题是你写的,诗是我写的,正因为你偷看了我的诗集才爱慕生情。诗集多半描写乡村野景的风光,你便冠之谓"摄光",其时物理课上正在学光谱,就被同学们传讹为"色光",后来以讹传讹我就成了"色狼"。

再见了,这泯灭无常的缘分,再见了那只永远沉睡的蝶,今生再也不会不见不散。如果有来生,不再辜负蝶的美意。

燃烧的纸片灰烬,在风中如轻舞的蝶,有一只轻盈地朝我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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