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树民/作
过年就是穿衣服穿新鞋。
过了腊八就是年。
过年,对于所有的华人来讲,这是再大再重不过的节日。从古至今,每当临近春节,人们就自然地进入了忙年的各种准备工作。改革开放以来,随着经济的发展,生活条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随着西方多元文化的引进和涌入,传统的年俗和年味也受到了极大的冲击,过年的感觉和味道逐渐淡化了下来。但作为我们六十年代以前出生的人,对年的怀念却愈加浓烈,因为越是走远的记忆越是倍感珍贵和难忘。
眼下已是腊月中旬,年已经是触手可摸。过年到底过什么?不同年代的人有着不同的诠释。在我的心里,过年就是穿新衣。
五、六十年代,人们的生活水平极端低下,生活的必须品也极度匮乏,加上那时候孩子们多(多数人家都是三个以上),因此,一年到头极少能穿件新鲜衣服。除非重要节日和串亲戚时,才能短暂地换上头年过春节时穿过的所谓新衣服,至今无法忘记那些年因身上衣服破旧而造成的窘境。冬天一身多处露着花絮的棉衣棉裤一直穿到春夏之交,夏秋两季基本上也是一身旧的不能再旧的学生兰单衣相伴始终。很令人尴尬的是因没有替换的衣服,有时只好穿着前露裆,后露腚的裤子去上学,面对同学们,好像是作了贼一样,羞愧得不敢抬头看人。
很令我难以忘怀和唏嘘的是,有一年冬天,由于诸多原因(很主要的还是家穷),我们的棉衣棉裤未能应时备齐,极端无奈之外,我和二哥只好共穿一条棉裤,一替一天轮流上学。为此,因无法正常上学不知哭过多少次鼻子,流过多少泪水,埋怨吵闹过多少次母亲。现在想来,仍然觉得一股股酸楚和痛苦的涩味从心底泛起。
由于平时穿的破旧,所以就特别渴望过年,只有过年了才可以穿上新衣服显摆神气几天。每当进入腊月初十后,母亲就会利用赶集的机会,为我们姐弟几个扯上做新衣服的布料,这个时候,我们都会用脸去小心地蹭,感受新布摩挲的神奇体验;用脏兮兮的手去摸,听那因粗糙而带起布丝刺刺啦啦的美妙响声。
很神圣的感觉是母亲带着我们去裁缝家量体裁衣的时刻,当裁缝拿起新布料和皮尺在身上比划计量时,浑身竟出现了一阵阵的颤栗,仿佛这不是普通的量体裁衣,而是要去领受一个什么神圣的使命,激动里油然升起一种无比自豪的神情。
除夕夜,刚刚吃罢晚饭,我们就迫不及待地嚷嚷着要求母亲把新衣服拿出来,但往往被一次次地拒绝。当时并不明白和理解为啥这样,后来长大了才逐渐清楚老人的用意。她同样是把我们这身难得的新衣服看的很重很重,唯恐早拿出来一会儿被我们弄脏。直到我们失去耐心,钻进被窝,进入梦乡后,母亲才会将叠得整整齐齐的新衣分别放在我们的枕头边。
初一天不亮,我们就兴奋地叽叽喳喳叫着起床了。母亲帮我们一个一个穿上新衣服时,心里咚咚咚地跳个不停,高兴地直想蹦起来。当穿上新鞋,戴上新帽跑到街上,和小伙伴们闹年时,俨然觉得,今天我的衣服是很好的,我的形象是很棒的。
可惜好景不长,过了正月初五,尽管我们有一万个不情愿,新衣服照例脱下被母亲收好放进了柜子里。从此,只能等到学校有什么重要活动,去串很重要的亲戚,赶庙会,过大节时,才可以再次穿上久违的新衣服。
叙述到此,朋友们应该明白我为啥把过年看作就是“穿新衣服穿新鞋”的苦衷了。
如今,新衣,名衣四季不断,随买随穿,时尚考究,与昔日相比,真是天壤之别。有一点让我们这些稍微上点年纪人闹不懂的是,好好的衣服,却弄成破洞满身?更何况价钱不菲,着实扼腕叹息。此种现象不加厚非,因为时代不同,审美观不同,各有所爱也就合情合理了。但不可理喻和接受的是,几百、上千元买的衣服、鞋子,有的只穿了几个月、几次,更有甚者,连商标都没有摘下,就与之拜拜了!
我们也懂得:如若还让现在的年轻人按过去的老路走,老观念去思考,不啻是“擀面杖吹火,一窍不通了!”只想说一句:“成由勤俭败由奢”这句老祖宗流传下来的警示,无论到了什么时候,它深远的历史意义和重要的现实意义都不应该被忘却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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