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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苹果的诱惑

来源: 南部文学汇 时间:2021-06-25

青苹果的诱惑

“妈妈,妈妈,那些青苹果会变红吗?”我在屋后的小路上踱着步,指着菜地边的两棵苹果树,急切地问正在摘豆角的妈妈。

“会变红的,只要你不把它们摘下来吃掉。”妈妈从银灰色的豆角叶子间露出脸来,望着我满是疑惑的脸,笑着回应道。

“那它们会被雀儿啄出大洞小洞吗?”我期待一个肯定的回答,焦急地望着豆角架里晃动的叶子,那里豆角正渐渐躺到菜篮里。

妈妈并没有满足我,“它们还是青的呢,不会有雀儿啄出大洞小洞的。不过倒是可能被你吞进肚子。”她猜透了我的心思,却故意逗我。

很终,如她所愿,那些青苹果没有变红,也没有被雀儿啄出大洞小洞,却被我吞进了肚子。后来她每提及此事,总是露出狡黠的笑容,当着好多人的面嘲笑我。而我早就学会了答复:我把它们吃进肚子,它们既不会变红落掉,也不会被雀儿啄得大洞小洞,我是在保护它们呢。

如今,瓦蓝的天空下,浅棕色的砖楼后面,一排又一排的苹果树就在我面前安静地站着:有的满是叶子,只在树梢疏疏落落地挂着一两个;有的却挂满了,果实就径直从满是疙瘩的树干上冒出来。果子一律淡青色,光洁滑亮,可以看见底端的露珠上反射的五彩阳光。

我没有摘下它们吃进肚子,不是因为那块写着“已喷农药,请勿采摘”的牌子,也不是因为不喜欢吃苹果了。我想看着它们变红,想上英语课时从窗子里看见它们,就像十年前那个在小路上踱步的下午。但它们还是会从树上消失,不是变红落到了地上,也不是被雀儿吃掉,而是一夜之间住进了某只菜篮子。这情景我去年见过,还记得那些扯破了的叶子。

我们的祖先曾在广阔的森林里做着相同的工作。那是一个自由的年代,那是一个充满野趣的年代。孩子们光脚爬上树,晒得黢黑的手摘下果子,丢进母亲的篮子里。妇女在树下低头捡着,顺手擦掉苹果上的泥土。他们是不论青红的,或者吃的都是青的,他们等不到秋天。只要能填饱肚子,只要能活下去,一切都是美好的。

我曾听说:按照达尔文的观点,母腹中的胎儿再现了从简单生命进化成人的过程。那出生后的婴儿是不是又经历了一段人类文明的演化历程呢?同样是满树的青苹果,我们的孩子同原始人一样迫不及待,等不了果实成熟就把它们送进了肚皮。如果他们生活在上帝的伊甸园里,自有一茬又一茬的果子长出来,生活自然无虞。是啊,原始人是生活在伊甸园里的,青苹果是他们很美妙的食物。

可是后来他们被赶出了伊甸园,再也没有无穷无尽的青苹果供他们食用了。他们四处流浪,寻找青苹果,维系着食不果腹的生活。终于,他们偶然吃到了红苹果,这甘甜让他们逐渐厌恶青苹果的苦涩。从此人心隐忍,像蜣螂背负粪球一样在地上爬行,等着果实在秋天成熟。

这还不是全部。红苹果的种子埋进了土里,长出了新的苹果树,又结了满树的青苹果。但我们已习惯等它们变红,习惯让它们埋进土里,长成一片片的树林。林子里满是青苹果,除了少不更事的孩子和伊甸园里的祖先们,不会有人采摘了,直至变红之后被某只菜篮子一网打尽。

我们终于忘记了青苹果的诱惑,青色的孩提时代竟同伊甸园里的岁月一般古老。你还愿摘下一个青苹果,尝尝那久远的苦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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