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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春悲秋都是歌

来源: 南部文学汇 时间:2021-10-29

一年过去,又一年到来。新旧交替,日月轮回,案头的时钟,咔嗒咔嗒,一声声叩击着人的心弦,难免叫英雄气短,儿女情长。什么人生短暂,时光如梭,转眼就是百年,等等伤春悲秋的话,在不经意间会涌入你的脑海。但凡四十岁以上的人恐怕都有过这样的惊怵:一觉醒来,头上凭空添出许多白发!——这种惊怵与少男少女无关,青春年少时候,生命之花似开未开,正有大把的时光可以挥霍,正所谓“少年不知愁滋味”!

当然,惊怵与伤春悲秋还是有区别的,少年人一般不会为“人生苦短”而惊怵,但却会为人生的种种烦恼而纠结不已。由此看来,伤春悲秋正是一种人生的常态,是人生对外加的横逆的自我调节——这个,无关乎年龄。

其实,伤春悲秋也是一种值得咀嚼的好滋味。如果把惊怵比作顿悟,好像喝苦咖啡,那么,伤春悲秋就是渐悟,就是在品下午茶。

好滋味需要有好的味觉,需要有细腻的情感和优雅的心态。怕的是人心都被金钱势利打磨粗糙了,生不出那种细腻和优雅来;怕的是情感都被柴米油盐腌渍成了一片盐碱地,长不出楚楚动人的好苗子来。透过伤春悲秋的眼神,我们看到了人心之中很柔软的那一面,看到了人性之中很精致的那一点,看到了人对自己和别人关怀,看到了人对自然的认识和人与自然的妥协,看到了人性在人的躯壳之外的张扬,看到了人情的细心与周到。

面对春花秋月,有人哀叹“流水落花春去也”,“悲哉!秋之为气也”,痴想着“送春春去几时回”,问冥冥之中,“春去能来,人去能来否”?也有人豪爽地放言:“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面对着春去秋来的岁月倏忽,更有人慷慨高歌“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因而激发了建功立业的豪情壮志,期望着“周公吐哺,天下归心”的江山一统。

这些心情,不也是苦乐人生中的油盐酱醋?不也是一种有滋有味的生命体验?伤也好,悲也好,愁也好,苦也好,都比寡淡无味要丰富,都比麻木不仁要精致。人在旅途,太过寂寞,春花秋月装点了我们的前程,伤春悲秋装点了我们的生命,并且,给了我们温暖,给了我们回味的勇气。

时下,商业社会的重利忘义,朝三暮四,灯红酒绿,尔虞我诈,犹如一片沉重的乌云,遮住了晴朗的天空,热烈的骄阳,柔美的弯月,也蒙蔽了人们那鲜活的情感,所谓望月兴叹,见风流泪也成为了一种奢侈品。人们都急眉白眼地往前奔,冷漠了路旁的春花,天上的秋月,同时也删除了那略带感伤的好心情,辜负了只此一回的苦乐人生。

此时此地,停下脚步,躺在路旁的草地上,欣赏一下遍地春花的娇娆,一轮秋月的明媚,体验一下春风入怀、秋风拂面的快感,酝酿一下或柔美或豪放或伤感或悲壮的情愫,低音浅唱,扬眉长啸,甚至嚎啕,甚至抽噎,我们的人生或许会更加优雅而精致,更加丰富多彩。

须知,伤春悲秋都是歌!都是为人生壮行的歌!如果连为自己唱歌的心情都没有了,人类将进入世界末日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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