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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时的年味

来源: 南部文学汇 时间:2021-06-27

儿时的年味

小时候,只要一看到大娘,三婶和母亲坐在屋檐下开始捡豆子、剥花生,我就知道该吃腊八饭了,也知道快要过年了。

我家的腊八饭是用自产的小米精心熬制成的,里面有红小豆、大白豆、花生仁、核桃仁,以及红枣、南瓜籽仁,还有萝卜块。当然,腊八饭里有很不可缺少的“妈妈牌手幹面”。

吃腊八饭的时候没什么讲究,自舀自吃,或蹲或坐或立,吃饱即可。我是端着饭碗边走边吃,走不到北窑门前,我就转身去回碗。这样,我总比其他兄弟姐妹提前吃饱。父亲看我打着饱嗝的模样,他笑着说:“快去再捞点萝卜块吃,助消化。”

其实我早就从母亲那里知道“冬吃萝卜夏吃姜,不找医生开药方”这句话,至于为什么要吃腊八饭,那时候光顾着吃了,哪有心思去细究,但腊八饭的美味却让我回味无穷。

腊八过了,年味就愈加浓烈起来。那时候,父母总有干不完的农活,忙不完的琐事。

父亲要趁着周末忙着和三叔他们一块联合在大场上铡麦秸,运贮麦秸草。母亲要趁着冬日的暖阳晒被子,在高粱杆做成的凉席上晾晒新切的海带丝。也要在逢会时到集市上买一些布料,为正长身体的我们添置些衣服。若新做的纳底鞋没有完工,还要在油灯下加班加点。“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为了我们这新年的穿戴,她不知又熬了多少夜晚。

那时候我们家姊妹们多,父母操的心受的累也多。过年吃的米面、洋糖、瓜子、燃放的鞭炮、写对联用的红纸、贴屋子和糊窗户用的窗花,还有过年待客用的大肉、豆腐等这些过年的必需品要提前准备下。若遇上年前大雪封山,无论如何都要踏雪徒步十几里的山路,去买回这些年货,其艰难程度简直令人无法想象。

农谚说:“祭腊月,忙腊月。”为了迎新年,家家户户都像要“娶媳妇”的样子,准备吃喝,装扮新房,要一直忙活到大年三十夜。实在忙不过来了,就得叫姐夫们来做外援。在一般情况下,父母只要自己能干得了的,绝不会麻烦别人。但年前要做的事,一定不会拖到年后。

腊月的暖阳天里,老人斜靠坐在墙根晒太阳侃闲话,东院窑里那盘石磨也开始热闹起来。磨面的乡亲们像赶趟儿似的聚拢来,这里牛忙人更忙。牛不歇气地拉磨,人们边拣边簸。不一会儿的功夫,黄面、白面就装袋了。

到了腊月很冷的那几天,漏粉条的热闹活开始了。老家的水土好,红薯产量高出粉多,粉面的品质也很出名,所以各家各户每年都种红薯、磨红薯粉。粉面多了,漏粉条就成了一道相当壮观的美景。

漏粉条的地方在村小大院,这里地势平坦开阔,空闲的大房子很合适放粉面、和粉面。从邻村请来的大师傅们在空地上支起一个大锅,摆上各种灶具。人们有的挑水,有的去山坡上运柴禾。不用分工,各凭眼色自由行事。有力出力,有人出人,八仙过海,各显其能。

当大锅下熊熊的大火燃起来时,各项准备工作已开始就序。赤着胳膊的大师傅开始操作,不一会儿,一杆杆晶莹剔透的粉条就从热锅中脱颖而出,看着那诱人的粉条,乡亲们把幸福挂在脸上,甜蜜藏在心里。

当人们把一杆杆漏好的粉条挂在架子上,当它被冻成硬邦邦的一串串玉链子的时候,人们把它们抬上架子车各自运回家。我们已早已忍不住贪吃的心,当母亲把从架子上落下的粉条用萝卜饨好之后,我们便狼吞虎咽地吃来了。

在这临近年关的冬天,我们又开始盼望下一场大雪,每次下雪好比是在我们心口上撒了蜜糖,让我们久违的烦闷有了释放的理由。院子外打雪仗,堆雪人,多人合伙在坡地上溜滑坡,玩得不亦乐乎。而很令大人不齿的还是在麦地里追逐。大人一看见我们在地里玩,就没有好脸色给我们。但那时候我们比现在的孩子们都结实,几乎没有听说什么叫感冒,只是我们的小手常常会被冻得皴裂浓郁的乡土气息发痒……

在这腊月天,难得有大人疏忽我们的时候,于是我们结伴去河边玩溜冰,尽管我们玩得很嗨,也出现了又让大人不省心的闹心事。有小伙伴不操心跌进冰河里,鞋湿了,衣服也湿了。谁让我们同伙呢,回到家都免不了父亲的一顿责骂和母亲的一阵子唠叨。

后来,我们就结伴去矿上大食堂的废炉渣里去捡炭渣。当我们每人脸如黑脸包公一样捡回一大篮子焦炭时,大人们脸上才渐露出一丝笑容。也许在大人的眼中,我们是永远长不大的孩子,但我们这举动似乎已经能代表我们会替大人操心了。

其实在这临近年关的日子,难忘的新鲜事还有一串串。妈妈会在晚上抽空炒花生,父亲则摆开阵势研墨写对联。我先是围到母亲身边给火中添些柴,然后剥几颗生花生填进嘴就去看父亲挥毫写对联。父亲写好了一幅对联后,我就把拿到里屋平放在地上。当花生的香味飘进写对联的屋子时,父亲已写好了好几副,而牛圈、贮草窑也要对子,父亲就依着我们自己编的对联写,反正这地方很少人看。当父亲把我编的句子写成对联时,我就产生一种比上台领了奖状还高兴的冲动。

打扫完屋子,粉刷过土墙,我们在父亲的带领下把院里院外清扫得干净整洁。我和哥哥把水缸添满了水,姐姐和母亲蒸好了多半缸白馍馍。吃过午饭提着装有面浆的小桶,我们一个门一个门地贴完了对联,零星的小鞭炮便在我们面前响了起来。

终于等到了年三十晚上,穿了新衣服的我们围在家里的一台十四寸黑白电视机前,一边欣赏春节晚会,一边熬大年夜。但让我从没注意到是,这时候妈妈又开始在厨房里忙着馇凉粉,这时为初一早上做凉粉汤而准备的。

新年如期而至,早上我们兴奋地不敢睡懒觉,早早穿好新衣服,戴上新帽子。当我们喝饱了带肉的凉粉汤,新的一年就是在噼噼啪啪的鞭炮声中拉开帷幕。我们时不时把口袋中小炮扔向空中,然后围在大院外一棵大椿树旁,我们围着大椿树唱起了儿歌。

“椿树椿树您姓王,您长粗来我长长。你长粗了好解板,我长长了穿新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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