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贫
时间都去哪儿了?
在前面,永远是明天,明天……没有尽头;在背后,永远是昨天,昨天……没有起点。
这,就是时间,几乎看不着,摸不着,但确确实实存在着。它本身没有颜色,没有响声,没有味道……如果想用什么办法拍下来,那简直是痴心妄想。因为时间就像空气,或者比空气更隐秘,无踪无影。
尽管这样,通过自然变化,还是能显现出时间的模样来。像春天,时间是绿的;夏天,时间是红的;秋天,时间是黄的;冬天,时间是白的。也许这样比喻时间,并不准确恰当,但看见茫茫的白雪,谁不会想到冬天呢?看见到处的叶子都黄了,你敢说这不是秋天吗?面对红红火火的天气,傻瓜也知道这是夏天。看见到处都绿了,不用说,从人们的眼神里就知道春天来了。
在白天和晚上,时间的颜色不更分明吗?白天,自然是白色的;晚上,自然是黑色的。在白天,可能乌云满天,可能阳光高照,但总是白的。就算碰上天狗食日,也没有人怀疑是夜晚跑来了。夜晚也是一样,无论灯火通明,还是黑灯瞎火,它的名片都是黑色的。在皎洁的月光下,地上一片银光,像落了一层厚厚的霜,到处都仿佛披上了透明的银纱,但总之是黑夜。这就像黑人,无论他脸上抹多少白粉,都改变不了他是黑皮肤的事实。
因此说,时间是有色的。这有错吗?
除了有色,时间还是有声的。
在没有钟表的时代,人们通常用公鸡打鸣来推猜时间。什么时候叫是要吃干粮,什么时候叫是要吃晌午……很明显的,是零晨的鸡叫,就是瓜子也知道天快要明了,可以起来劳动了。随着钟表时代的到来,时间的声音更加清楚而均匀了。电子表的声音肯定听不到,但那两个点跳得多欢多平稳啊!机械表和石英表的声音,是时时都能听见的。吵闹的时候当然听不清,但安静的时候就很分明,像人的心跳似的。这时候你可以说是表在走,也可以说是时间在走。苍苍苍……苍苍苍……挂钟的脚步声总是那么响亮,那么有力。特别是晚上,因为安静,响声更大。苍苍苍……苍苍苍……像我这样睡眠不好的人,碰上这样的挂钟,只能自认倒霉了。然而挂钟的响声,在摆钟而前侧是小巫见大巫了。别看它平时的脚步并不响亮,但那噹噹噹……噹噹噹……报时的声音,简直像寺院在敲钟一样宏亮,悠长……
除了有色,有声,时间还有味儿。
我的家乡槐树很多。每年的五月前后,是槐花的海洋。对槐花很感兴趣的,是外地的养蜂人,他们每年四月上旬或者中旬就来了。他们在村子旁边的闲地里,在河边上的树林里,在龙王庙跟前……搭上帐蓬,将蜂箱一行行排列开来。可爱的蜜蜂们顾不上休息,就忙碌开了。只要天气好,这些小精灵总会酿出好多黄亮的槐花蜜来,让附近的人很先吃到纯正的蜂蜜。就算不吃也不要紧,这时的空气里早就弥漫着槐花的香甜。而这种香甜,就是那槐蜜的味道。我不知人们有没有珍惜这些,但我会尽情地呼吸着醉人的花香,精神抖擞。在夜晚,我是不忍心关上窗户的,喜欢在花香的熏陶下做梦。
享受着这样香甜的空气,不用说,是五月份了。如果说,五月的时间是蜜甜的,你能说这有错吗?
过了中秋节,荞麦的碎花开成另一片海洋。在屋里,自然享受不到荞麦的花香,但到野外去,到田野上去,到荞麦地跟前去,那浓浓的荞麦花香会扑面而来,让人飘飘然。和槐花的香甜相比,荞麦的香甜稍微浓了一些,也杂了一些,但没有异味。如果说,中秋过后的时间是荞麦花味的,你能说有错吗?
除了这些,时间还有温度。
春天是温暖的,夏天是火热的,秋天是冰凉的,冬天则是寒冷的。我们不会因为在夏天进了冰库,就认为是冬天到了;也不会因为春天迎来一股寒流,就判断跌到冬天的冰洞里了。我们没那么傻,我们知道怎么区分时间,就像怎样区分善恶。
时间是一个永恒的主宰,它决定着一切的生和死,旺盛和萧条,美丽和丑恶。时间没有好的时候,或者坏的时候,更没有美的时候,或者丑的时候。出现好和坏,美和丑的客观因素,只是这个世界的表面现象。就像污染,污染的只是环境,却污染不了时间;就像战争,只能毁灭田园和许多生命,制造惨剧和罪恶,但杀伤不了时间。
时间给了我们生命,给了我们机遇和一切,但我们很对不起的,也是时间。我们常常说:一寸光阴一寸金。其实,都是为了自己,为饭碗,为功名,为升官发财,甚至为了欲望和野心,而处心积虑,不择手段……时间如果有记忆,有感觉,它愿意看到这些吗?
如果,把时间像画布一样铺开,能让时间记住的:要么是圣人和伟人,要么是英雄和巨人……当然还有大奸大恶之人……我们把这张画布叫历史。如果,把时间像画布一样铺开,能让时间记住的:要么是欢笑,要么是眼泪,要么是鲜花……可能还有耻辱和罪过……我们把这张画布叫人生。能挤进历史舞台的,永远只是极少数人,我们应该向他们致敬;在个人的舞台上,能不能出彩,能不能赢得掌声和欣赏,就看自己的了。倘若在人生的画布上,不能留下很美好的东西,也不要留下肮脏的东西。因为这个世界的污染,已经达到了无法容忍的地步。你又何必在时间洁白的脸上,踩几个乌黑的脚印呢?
即使时间不在乎,但我们会原谅自己的所作所为吗?如果还有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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