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祥(四川)
给众人喜欢的文字树敌,无疑是自寻烦恼和自讨苦吃。无辜的文字总会遭受无辜的伤害,这种伤害便是人情宣泄。提笔间,我想到了许多,人生哲理、生活苦辣、世态炎凉、情感纵流……落笔时,又顿然无语,感觉内心澎湃淹没了万物,冲淡了文字。在世事难料左右摇摆中,匆匆抓一把思绪摊开研磨,一切都如风如雨消停。
从会捡树叶起,也学会了捡文字。树叶能烧火煮饭,文字能暖心取悦。我恨文字,那是因为它很会折磨我的灵魂。把文字作为敌人,也许非我莫属。原因很简单,文字像小虫子一样爬满我内心,我的世界早已被文字堵塞,想疏通也不是那么容易。我也想用一段轻盈的文字撬开僵滞的思维,梳理堵塞的脉络,去放飞生活的繁琐。
曾经有一段时间,狠心拒绝文字渗入。足足十年啊,在那十年里,文字已被我深深踩在脚下,甚至埋葬于潮湿的土壤里,想以此来消灭文字对我的侵扰。结果自己错了,错得很离谱。
埋葬的文字非但没有死去,反而越来越强大,像春天的鲜花、小草、柳树……连那云雨风月都沾满文字。那十年啊,我是忧心匆匆度过,留下的只是一腔思愁,放开的只是过往云烟。
十年后的今天,在文字包围我全身时,浑然觉得自己成了一具千年古尸,没有生命,没有活力,更没有能动思维。好想把文字再一次扼杀,就像十年前那样狠心踩踏。可我又怎能做到?时时刻刻、分分秒秒都在文字舞台下偷窥。
桌上那一碗白饭,仿佛就是一堆文字;那清荡杯盏里,仿佛就是文字在跳跃、在醉歌。面对长河,仰望天空,星星点点都有文字闪烁。我的世界、我的情感缩小成一字一符、喜欢与酷爱、深陷与痴迷完完全全带我步入另一个世界。有过困惑,有过感伤,有过欢乐……自己一切,都被形形色色文字给蚕食,想要回一个完整的我、初衷的我,已是一种奢望,一种难以实现的可能。
邮发时代过去,触屏时代又来临。文字诱惑已经使我无法抗拒,一种新的假想燃遍全身。本以为文字是冰凉的,是没有攻击性偶具,哪知道它却是一种慢性自杀的剧毒物。
在文字销蚀我的骨液时,我已经拿它没有任何办法。过去与它没日没夜地抗争,结果发现一直是在欺骗自己。望天空云彩,一段美好想象驾驭而去。看流水清澈泛哗,文字的魅力牵引大脑洗髓。有人说,如果我的文字再阳光点,会有许多人欣赏和喜欢。我也想再阳光点啊,可阳光始终照不进我那扇发霉发旧的窗,即便我把帘子全卷,浮云也会来捣乱。我的内心不是充满阴晦,而是阳光总会姗姗来迟,我何尝不想畅游在干净的文字中?
烟花三月,消夏荷影……谁不去用心眷恋,谁不去真情相拥?我承认,我已在文字压迫下服输。在短暂服输中,却又想倔强地远离。可要做到真的很难,难到寸步不离。
我想时时拥抱文字入眠,更想与文字起舞迎风。可在文字那冰冷的面容里,我找不到属于自己那一角落。寻找众多局外文本时,瞬间又有了自己的文字。
我重重敲震沉睡的心灵,文字像尘埃一样满天飞舞。像一幅画,一幅充满文字的图画。我只是图画中的一片叶、一束花、一股浪泉……总之,想到什么就是什么。那时,文字是不是会变得很随心随性,甚至变得像人一样有活力有思维?
回头想想很好笑,应该不是,也更不可能。一个被文字包围的人,即便化作一缕青烟也会有所思、有所意。在看不见的思绪里,却能想象得到文字带来的无穷魅力。
在我痛苦的挣扎后,接受文字洗礼已经是一种常态,也是一种改变不了的习惯。不是何乐而不为,而是不为而何乐。勉强与强迫自己已经是一种爱好文字者综合症。幻想者与回忆者中,好像人人都会有,在没有办法消弭时,就来个主动出击也许会更佳。
阳光的文字给愁绪带来清新活力,似流云如水畅,似花艳如檀香,似鱼跃如孩跳……这样是不是很好,这样是不是脱离了烦恼?我静静地想了一夜,感冒中的鼻塞呼呼提醒着我:风寒专袭夜归人,文字专攻忧郁心。
这个道理谁都懂,可谁又奈何得了呢?被文字扼杀的并非没有,被文字捧上天的并非不存在。把文字当作缘吧,叫文字缘;把文字当作消遣吧,叫文字游戏;把文字当作正事做吧,叫作爬格子。
而自己与文字,既不缘,也不乐,更不谋合。纯粹叫仇敌,叫势不两立。在自己灵魂深处,文化根基摇摇欲坠,洒落的文字又偏偏不离不弃,真是爱恨两悠悠。
有人说多情总被无情伤,我却是无情总被多情伤。秋天清扫一堆文字点燃,以便取暖。春天装满一堆文字放飞,以便实现自己的梦想。
黑夜与黎明好比文字与我,一个在明处,一个在暗处。当我把自己藏在暗处时,文字的灯却照亮心境。我无心与文相互迷藏,相互撕扯,很想来个彻底摊牌,可不知要拿多大勇气。我已深信,我的内心已被无情的文字给掏空;又确信,我的衣食住行都在文字掌控中。
不愿做一个被文字奴役的人,却时时刻刻又被文字奴役。我问过海上明月,我问过天边晚霞,更问过柳梨竹桃,它们除了摆摆手,没有实在回答。我得继续扫一堆文字,装一筐想象去生活,去与割不掉的文字作无谓撕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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