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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风物系列散文——村落

来源: 南部文学汇 时间:2021-06-26

 故乡风物系列散文——村落

文/ 墨原   编/月华

谁也说不清楚村落是何时形成的,它们彼此相隔三里五里,皆由树木围着,远远的看,那是一片绿荫的集体,是炊烟袅荡出的命脉。无论春夏秋冬还是风云变幻,村落就像一位饱经沧桑的老人,它们坚持,它们默守,执着的精神常常会让我流露出一种感动。

故乡的村落永远不是漂泊者,它们拥有自己的土地,它们拥有自己的郎日清空,它们拥有自己蓝天的蓝,白云的白。也许这里的先人们曾经是漂泊的一群,他们拖家带口,他们长途跋涉,或翻山或越岭,但很后他们在这里落下了脚,扎下了根。也许当初村落形成的时候,先人们居住的都是茅棚草屋,能挡风但不能遮雨,可这里的一切是那样的开阔,是那样的新鲜,就是弯腰抓起一把土,那透着泥味的土都会被他们抓出油来。“这里的土好肥啊!”先人们感动地说,之后,便决定落脚下来不再走了。

对于村落人来说,土就是他们赖以生存的宝贵财富,只要自己肯在土里下力气,不惜汗水,那么自己就必将拥有这笔财富。于是,村落便在这种质朴的思想召唤里形成,使以往看似还凉的原野逐渐有了人家。“一去二三里,烟村四五家。”我曾经常常想,这诗句可能就是对我故乡村落早期情景的描绘吧?

但从我记事的时候起,故乡的村落便久已形成了一个大的集体,村落人彼此之间交往着,村街上走动的是他们和谐相处的身影,谁家如果缺东少西,只要喊上一嗓子,当即就能获得问题的解决与支持。我清楚地记得,邻家的二爷有一年生病了,病得很重,连饭食都已吃不下。可村落距医院又有几十里的路,一下把邻家二爷的儿子百江难住了,不知该如何把自己的父亲送到医院去医治,急得哭泣起来。这时,一些村落人听见了百江的哭泣声便赶来了,几个人轮换着把邻家的二爷背在身上,赶了几十里的路送到医院医治。后来邻家二爷活到了八十多岁,成了我们那里有名的寿星。

当然,村落人也有因一件事情彼此吵过架的,可上午刚吵过架,谁知到中午的时候彼此就坐在了一处喝起酒来,脸喝的红红的,亮亮的,充满一种包容一种和气。特别对待外乡人,比如那些外乡来此耍把式卖艺的人,无论他们表演的节目是好是孬,皆会鼓掌助兴。而逢到饭口,卖艺人的表演也告一段落时,比有人走上前召唤,说都累了吧,走,到家歇歇去。这么说着,便前头引路,把卖艺人领进自己的家门。自然不是仅让卖艺人去家里歇歇的,虽然没有好酒好菜,但粗茶淡饭也会要好好招待一番的。倘若天晚了,就会留下卖艺人住宿,如果人多的话,往往这家请去住一个,那家请去住两个,从没有谁说过一句怨言。

村落人如此这么善待一切,可以说是跟故乡村落的生活氛围分不开的。一个村落,也许就是一首民歌,一个村落,也许就是对一方水土的温情。乡野民风不是刻在碑石上供人尊崇和膜拜的,它源于古道热肠,是村落之根的所在。

很多个黄昏,我的小小身影就在这根的所在之中奔跑与玩耍,这时的村落,像夕阳一样沉入了一种宁静,但把朝气和热情赋予了归巢的鸟,田边地脑飞翔的昆虫,以及跃动在庄稼地里鸣叫的蛐蛐。它们是村落在黄昏和夜晚需要聆听的乐曲,是村落不可缺少的歌喉。有一种名叫“沙虫”的昆虫,在夏日的黄昏中,它们在村落的房前屋后飞着,抖动的翅膀发出“沙沙”的声音,吸引得村落里的很多孩子常常用双手一下又一下地跟着它们打着节拍,和着它们飞动的节奏,前去扑捉它们。捉到了,就一脸的高兴,一阵的欢笑,使得宁静的村落一下布满了童趣的温馨与纯真。

而很让人铭记的还是故乡的冬天,这时的村落早已换上了新的容颜,村街是白的,各家屋顶是白的,田野是白的,可以说这种白不是平淡的白,而是一种极为纯净的白,是我故乡的村落独有的一种高雅的色调。有人说雪是寒冷的象征,可正因为这种寒冷,才使我故乡的村落更见一种傲然的风骨。在我的记忆中,雪是每个冬季都要落上十几场的,它们的来临,把枯黄的深秋盖,把人们面对的苍凉盖,代之而来的是一种晶莹,一种洁净,一种远望无边而又开阔的情怀。那时候,我们一些小孩子总习惯到雪野里玩耍和奔跑,在干净的雪地上踩踏出一串串笔直的脚印。再有就是去雪地里打鸟,那成群的雪鸟漫空飞翔,黑压压一片,成千上万只,在天空打着旋,落下了,开阔的雪地上一大片都是游动的黑点,让你感到你已经进入了鸟的世界。

故乡的村落,给予了我童年生活浓郁的诗意,也赋予了我一种乡野的性格。那“一去二三里,烟村四五家”的意境,常常让我想到,故乡的村落从形成的那天起,它就不再是漂泊,而是把根扎了下来,扎在了一方水土之上,同时也在这片水土之上,拥有了自己的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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