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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语 - 我的鸽子情

来源: 南部文学汇 时间:2021-07-13

文/新语

 

朋友送来一只鸽子,想让我们家杀了炖汤解馋。我看它活蹦乱跳,一双机灵圆圆的小眼睛,红褐色的小尖嘴,细细的小长腿,一双长得像鸡爪的脚,样子很可爱。不走动时,站着亭亭玉立。

 

一身灰色滑溜的羽毛,就像一位身穿灰色绫罗绸缎外装,丝质光滑、气质优雅的女士,看着可人。便动了恻隐之心,再不忍和不舍去残忍地结束它的生命。

 

我临时找来一个菱形精致的礼盒,从公园草丛中扯了些枯草回来铺垫在里面,把它安顿在阳台一头。我担心鸽子有一天会溜走,就找根一米长的毛线把它的一条腿拴住。

 

从厨房抓些杂粮,放在一个直径为一米长的圆盆里,用酸奶盒装点水,供它吃喝。起初,鸽子不肯吃食,跳到盆口,立于上面歪着脑袋注视我;有时它又像一位战士,昂着头跳到盆里,大摇大摆地在盆里走来走去,把我当着敌人似的,反倒对我警惕起来。

 

我想:它是怕我了,就悄悄地藏在房间里偷看。鸽子扫视一圈后,觉得安全了,便“咚咚咚”地啄起来。我怕鸽子吃食、饮水、拉屎,会弄脏阳台。有了这个盆,鸽子吃喝啦撒全在盆里,就不会有太多的麻烦了。

 

但事情并非我想的那么妙,鸽子也是个有着鲜活生命的小动物,它能蹦、能跳、能飞。我在安置鸽子这一头,搁置了洗衣机和洗墩布的池子,它吃饱喝足后,竟跳到池子和洗衣机上拉屎,鸽子屎还顺着洗衣机上口向下滚落,把机子外侧和池子全弄脏了,让我又爱又气,哭笑不得。于是,我把鸽子的线绳又系短点,让它跳不到机上。

 

为让鸽子每天能够享受到阳光沐浴,中午趁气温暖和时,我会把鸽子连窝搬到阳台外的鞋架上晒晒太阳。仍担心它飞跑,就把绳系在盒带上。

 

一天下午,我有事外出,忘把鸽子拿进来。傍晚到家,一进门就想到鸽子还在外面,心想气温降低会冻坏鸽子,赶紧跑到阳台,一看,鸽子没了——我伸出头向窗下看去,也没瞧见半点鸽影。完了,完了……我养了十多天的鸽子这下没了,估计找不回来了。

 

我一筹莫展,十分懊恼惋惜,忽地转身突突向楼下跑去,到门卫处调看录像。我紧盯录像屏,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看了很久很久,一个画面终于在我眼前浮现:鸽子从四楼的高空想飞出,欲展翅翱翔时,在飞到一米远的距离由于绳索的羁绊,一头往下砸去,来了个“倒挂金钩”。它本能的一次又一次试着飞跃,经过N次挣扎,很后把安顿并重于它体重的盒子连飞带拽的一起拖了下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鸽子摔落地面很久也没人捡,约有两个小时,我才看到一位女士弯腰把它捡起。我向保安打听女士家的门号,迅速跑向她家,“咚、咚、咚...…”地敲了半天也没人开门。无奈,我只好先下楼,过会再来吧。

 

刚出楼道,有辆车正停下,也巧遇在保安室见到的那位保安师傅过来巡逻,他指着车告诉我:“这就是你要找的人家,他们刚回来。”谢过保安师傅,我走到车前与这家人打招呼,说明来意,女主人很客气地把鸽子还给了我。她说因有事,在我们楼下开车走了几次,看鸽子一直在地上也没人捡,于是就拿到车上带了出去。我连声道谢。

 

“咕、咕”在我接过鸽子时,听到它从喉咙里发出一种沙哑地咕噜声,不像每天听到的那样清脆悦耳,我想鸽子今天被冻坏了。一进屋就找块棉绒毛毯把它团团裹住,并紧紧拥抱着它,希望它能很快感受到温暖。

 

晚上爱人回来跟我调侃:“你干脆把鸽子拿到菜场‘咕叽’了吧。两天休息日过去,明天孩子都上学了,我也外出,你一人正好在家偷偷地炖点汤喝,也能补补身体!”我哈哈笑道:“对,好东西不给你们吃,我一人独享!”“咕叽”在我们苏北那个地方是杀了的意思,但我们不敢说“杀”,害怕鸽子有灵性,会感受到我们可恶的用心!

 

次日,我抓些米撒在盆里,鸽子看我过来,站在窝里一动不动,傻愣愣地望着我,样子看上去有气无力。眼睛微微往下转动了下,吃力地牵动着嘴巴也跟着动了动,从喉咙里发出一连串的如同昨晚上发出的沙哑声。

 

它的两只眼睛有些深陷进去,前段时间里那神采飞扬的眸子,在此时完全就是两个眼窝。身形单薄,精致秀气的五官有种“一夜春尽红颜去”的憔悴,宛若病态中的林黛玉般娇弱怜人。

 

我倒点温水给它喝,它也愣着不动。我想鸽子不想走动,就伸手轻轻地把它抓到粮食前,想让它吃点食物。我把它放到盆里,鸽子就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扭头从盆中蹒跚地向一边走去。它走到盆边站了好一会,似乎运足了浑身的内力,然后使劲地跳上十公分高的盆口。“鸽鸽呀,你这是怎么啦?咋不想吃东西了?”我用毛毯再次裹住它,双手捧在怀中抚摸了半天。

 

一连两天鸽子不吃不喝,到了第三天,鸽子开始拉水绿粪便。我想,那天白天气温都在零下四五度,鸽子摔落在地,长时间没人将它捡起,可怜的鸽子就这样在寒冷的地面上挨冷受冻,这下可能是生病了。

 

我赶紧上网查看鸽子目前的症状,并按照网上养鸽人的经验,听从养过鸽子人的建议,从药店买来一些对症的药搅和温开水给它喝。可鸽子就那么弱弱的双目无神,半睁半闭着双眼不张嘴,我只好抱起鸽子,轻轻把它的嘴掰开,用小勺硬把药水一滴滴喂进它的嘴里。

 

开始,我给鸽子喂药时,它总是用力地甩头,把我喂到它嘴里的药水都甩了出来。不管鸽子怎么甩,我仍然一次又一次的给它喂药……

 

终于,在我悉心照料下,鸽子的状况有所好转并走动起来。现在,鸽子依旧生活在我为它准备的那个小房间里。

 

经过上次的事件发生后,我才知道,自己竟然离不开这个小家伙了。也许,有一天我们很终会分别,但现在,我俩就这样相安无事地生活,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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